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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一直在思維我與物質的關係是如何連結的,因為,一段深刻的感情讓我面對及一再的思考這件事。

從小,在物質不是很充足的環境中,被馴化成對物資要愛護跟珍惜。

在被馴化的過程中,事實上充滿很多的不安跟恐懼,因為是從小時候不小心損壞東西而被打或責罵開始,長期被教育成所有物質的存在都有其象徵的意義,像是辛苦獲得或是具有某種紀念價值。因而,很自然的這些會被合理化的歸納到人與物質是會具有強烈或是有意義的連結,任意或不小心的損壞同時也象徵著不尊重人以及不用心。

現在檢視之後,才發現這樣的馴化過程中,其實也同時帶來不少潛在的危機,最明顯的應該就是會損害到與人相處的關係。

因為對物質跟自我產生連結的同時,也會對其物質賦予意義。

這樣的現象會帶來安全感,卻也夾雜著危機。在當周遭的人離去或遇到不如願的狀況發生時,這時因為身邊的物質還在掌控中,於是物質安全感會在此產生保護機制,因而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掌控一些什麼而感覺到安全。

相對的,當週遭的人如果不小心損壞了具有意義或被賦予價值的物質時,便會產生憤怒,而影響到彼此間的關係。

我與這樣的狀態一直共處著,像是密不可分的連體嬰,同時還賦予這樣的狀態一個合理化的價值觀,像是人要惜物愛物,所以憤怒也自然被合理化。

直到遇到一個不會被物質所羈絆的妳時,這個與我和平共處的狀態失去了平衡。 

記得有回不小心打破了你親手為我做的馬克杯的時候,我立刻感到很痛心跟不捨而同時責備妳跟我的不小心。當下,妳立刻跟我說,東西都是會耗損跟毀壞,為什麼要因為這樣而責罵彼此,東西比人重要嗎?我反問可是這是你送我的,妳不會覺得可惜嗎?你回答不會。然而,在那當下我明白了你真的不是我以前所遇過會將物質跟人產生連結的人,於是我也釋懷了。所以,那次沒有什麼爭吵就將杯子的碎片收拾好。

跟你相處的過程中,因為對待東西的習慣跟方式不同,確實好一段時間讓我不經意會感到不安跟擔心,而妳是敏感的看出了這些,於是,我們有過不少爭執,某種程度上,我也承認我會被物質制約及控制。但是,妳的不開心以及我們的爭吵也同時控制著我,於是,我不斷的思維以及找到一個平衡點就是;我認同妳所說的物質是會耗損的,它只是個過客或是工具,如果因為這樣的常態而造成彼此間的爭吵來影響感情,我終將會帶著悔恨的。當體會到這層意義時,我試圖放開物質跟我之間的連結,也會對於物質或金錢的耗損尺度加大加寬,我不願因為這些而惡化我們間的情感,因為我認同我們的情感價值遠超過任何有形的東西。

當我開始這樣一直做的同時,也帶給自己不少的收穫,我對待事物變的比較輕鬆,少了些固執的步驟也少了些擔心。雖然剛開始這樣的自我要求仍舊會帶來不安感,可是想到如果對我們的互動有幫助的話,那我無論如何都該努力的培養成一個心智習慣。

 

但我並不是很確知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如實的做到,因為我總是在心中自我練習,遇到的情況都沒有很激烈也因此好像都可以過關。

直到第二次妳摔東西的時候,我發現這門功課我過關了,我沒有再度為物質而感到不捨跟憤怒。事實上,從上次載妳去高鐵搭車時,遇到了要不要多花錢買高鐵票時(當時以為有65折,後來發現還在85折的時段)我已經不會為不會危及到生命存亡的物質或金錢所羈絆了。

那次的摔東西,我很清楚感受到我是驚訝的覺得那次的爭辯(借書)應該不需要大到用這樣的方式表達,這似乎說明了,妳已經關閉了溝通的管道也可以說我的這些轉變對妳有已經毫無意義了,因為任何的解釋都成了藉口。

接下來,看到妳上樓收拾東西,我也收拾東西的碎屑,因為我擔心碎屑會刺傷到我們。在這過程中,我很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心中有疑惑跟驚訝,但沒有絲毫的憤怒。如果說有憤怒的話那是因為憤怒妳關閉了溝通的管道,同時因為也感覺到你已經認為沒有溝通的必要,也因此這樣的憤怒沒有持續太久。驚訝之後,我更想知道的是,妳是不是同時也承受著其他的壓力或傷害而導致這樣的事造成這麼大的反應,或是需要會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讓我知道妳情緒的強度。

 

直到看到妳的文章,才知道原來摔東西背後有著不是與這事件(借書)相關的其他意義,妳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激怒我,要我看清沒有正視自己內心真正的情緒和感受這件事。可是這事件卻無法跟沒有面對自己內心情緒的這個問題產生連結。因為我一直認為只有託人借書這個選項,才會一直企圖忽視麻煩人及欠人情的感受(得知他需要押押金一年的時候),因為我只想趕緊幫你借到書。直到我知道可以花點錢就借到的時候,才會覺得我想選擇花點錢。耽誤到妳的時間我真的感到很罪惡,可是如果一開始就讓我知道有花錢的選擇時,我會直接選擇花錢,因為這是很容易負擔的起的,又可以不麻煩人快速借到的好方式。

 

直到對於物質我還是有連結性的,但是我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就是如果因為物質而損傷珍貴的與人間的情感時,我會強迫自己選擇感情忽視物質,這樣做的同時,漸漸的也會加大對人的包容度,事實上是很好的。

因為對於物質跟自我的連結傷害到我們的情感,但卻也在這時候打開它的保護機制,讓我在我們共同擁有的物質及回憶中感覺到我們之間曾有的美好,感受到彼此的愛,雖然我知道這些有形的物質有天都會消失,但我也不掛礙,因為記憶還是會延續它的生命。

反覆看著妳的文章,過去的諸多傷害及印痕真的大到讓妳無法對於現在的一些轉變而再度對未來有所期待,因為這些轉變太小無法彌補傷痕。如你常說的人是活在當下,當下已經不開心了,何況未來。

於是,這次我告訴自己,要如實的面對妳的傷害跟衝擊。

妳離去了,但是妳所留下的美好依然伴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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